文|张莹
时隔三年,《乐队的夏天》终于来了!
还记得三年前与“乐夏”的偶遇,自此以后那些音乐成了耳机里循环播放的篇章。
三年,足以容纳太多的故事和事故,感慨时光,就像马东在开篇说的,因为遇见那么多优秀的乐队,因为太多的心灵需要音乐去抚慰,所以重拾“乐夏”。
当《乐队的夏天》在一个夏天横空出世的时候,它为什么征服了那么多人?
这是马东第一次做音乐节目,他可真是个天才,第一季《乐队的夏天》就被打出了8.7分的高分。
这个节目唤醒了许多人关于摇滚和摇滚精神的回忆,点燃了和摇滚黄金年代有关的青春、梦想和激情。
知道这有多珍贵吗?
不再青春的中年,在摇滚、恣意沉睡的二十年中,结婚、生子、忙碌,被时代推着往前走,挣了钱、买了车、买了房,循规蹈矩——
“黑色的不是夜晚,是漫长的孤单,摇旗呐喊的热情,携光阴渐远去……”
这是什么声音?
遥远而又熟悉。
就连主唱也是20多岁大学生叛逆不恭的样子,是刺猬乐队的《火车驶向云外,梦安魂于九霄》,这又何曾不是20多年前的我们?
抛去《乐队的夏天》的音乐素养,对于一个中年人来说,最迷人的就是这些吧:他们是曾经的我们。
就像第一季冠军新裤子乐队的《你要跳舞吗》,充满着上世纪末迪斯科歌舞厅的味道,主唱彭磊的路人嗓音,一句“这是我们的时代”,唤醒的不仅仅是青春,还有青春赋予的精神。
《乐队的夏天》第三季大乐迷开场秀,被久违的观众刷屏,“顶”“哭了哭了”“爷青回”“是那味儿”“牛掰”——
派对开始了!
唱得牛不牛,演得好不好,那都不重要,我们期待的是“乐夏”的这些东西吗?
当然不是。
看到曾经的不羁、激情,放下眼前的疲惫,看看一群快乐的“疯子”、孩子,替我们撒一场野。
刚好能养活自己的散人乐队,95后,自诩“优秀上班族”,刚大学毕业在成都农村租了十几平米的一间房,每天在这里排练,或者露台烧烤,有两条狗,一窝燕子,他们讲起这样的生活,很是满足,他们把小燕子叽叽喳喳的叫声录进了歌里,他们绘声绘色地讲美好的瞬间,这是我们曾经年轻时的样子:
不在意困苦,不畏惧未来。
在乐夏,台上台下,不论多大年纪,都像个孩子般,有简单的快乐,有无拘无束的真诚。
虎啸春乐队的凌乱,每个乐手都在卖力演出,弦弹断,手弹烂,吉他手弓腰到处找寻弹飞的拨片,忽而悠长的笛声加入,恰如几个初出江湖的少年,彷徨,而充满期待,他们还没有一起闯天下的默契,一遍又一遍唱着“我们站在桥上看鱼捞上网”。
这时见过大风大浪的马东偷偷抹了把眼泪;
彭磊说,我20多岁也是这个样子。
北京的后海,每一间咖啡厅都有舞台,或大或小,走进去一个豆汁儿冰激凌就能听上一会儿。
这里滋养着很多人的青春,也成就着很多的梦想。
Nova heart乐队的主唱冯海宁,是圈内TOP级歌手,台下是微胖的温柔新手妈妈,开口又美又飒,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——
感谢马东,让我们又认识了一位实力摇滚唱将。
彭磊说她是最玩儿命的主唱,跳下台把腿摔断了,第二天拄着拐继续唱。
冯海宁笑笑说:生了孩子长大了。
孩子、“疯子”,快乐的人,谁不想呢?
摇滚乐队是我们的魂替。
也许,人生就差这一声喊吼。
就像我最喜欢五条人的《地球仪》,中间的副歌不去管音乐,就是声嘶力竭,用尽力气地喊,即使一个字都没在调上,即使每个调都刺耳,但这可能就是魂替的意义。
看《乐队的夏天》,最打动你的是,每一个乐手都有着孩子气的虔诚。
新裤子乐队的彭磊能把《一场游戏一场梦》唱得百转千回,中间梦姐“纷纷乱乱的记忆,无拘无束的哭泣,反反复复的想你,我终于失去你”接彭磊“我爱你,我总怕见不到你”,竟流露出少年的惆怅。
马赛克乐队的《霓虹甜心》,那种天真的快乐,谁能想到出自一群糙老爷们,光影中的爱人,在歌中呼之欲出。
盘尼西林翻唱《New boy》高举着手,喊着“这是一个新的时代”,他们相信,他们有新的时代。
鸟撞《25》的演唱由一段播音“数据显示,18岁至25岁年轻人最容易感知幸福”引出,25岁第一天的心情,由一群摇滚小青年唱出,少年强说愁滋味的天真让人忍俊不禁——叛逆半生,归来只剩“听话”两个字。
摇滚的不屈服,就是给你一个暂时开心愉悦的空间,这是很多人被戳中的点。
于是,在听《乐队的夏天》的日子里,总是期待被释放、被治愈,于是在它给你的这个空间里,安放着另一个你。
所以,无论《乐队的夏天》呈现给你的多么俗气、多么幼稚、多么疯狂,都会被观众一一笑纳。
大张伟在咖喱三千的表演后说,“觉得那个人像我,而我在干什么,我在录节目踩气球。”
还有“活色生香”的回春丹,“不想当诗人”的麻园诗人,“叫好不叫座”的超级市场,“我先低头吃草了,各位随意”的安达组合……
在“乐夏”中,我们认识了很多青春面孔,就像被戳哭的大张伟和张亚东说,这不是歌,是他们的青春。